知名行為科學家大衛.德克雷默(David De Cremer)是在比利時出生長大的荷蘭人,大學唸哲學,研究所改唸行為科學,他早期有篇關於道歉的論文頗為知名,他從實驗發現,想像自己得到道歉(但實際上並沒有)的人,感受其實會比實際得到道歉的人舒服得多,道歉的實際效果,比較多應該是在讓別人覺得做錯事的人心裡不好受。
德克雷默的結論當然不是叫人不要道歉,而是除了道歉之外,還需要別的行動,來讓對方感受到我們的誠意。
德克雷默在行為科學研究方面有很傑出的成績,因此成為許多知名大學爭相延聘的教師,他曾任教於鹿特丹管理學院、劍橋大學、中歐國際工商學院(中國與歐盟官方合辦的商學院,位於上海)、新加坡國立大學,目前則是美國東北大學的商學院教授。
他近年的研究方向,特別關注AI時代個人和組織轉型的管理與領導,這不是趕流行,而是他一直以來就對電腦的發展非常感興趣。
德克雷默出生於1972年,他那一代人在成長過程大多從未擁有過電腦,也沒用過電腦,他在1995年大學畢業時,網際網路也才公開1年而已,所以他們對電腦都很著迷,而他自己也一直關注這方面的發展。
作為一名行為科學家,德克雷默最初研究社會心理學和組織心理學,之後攻讀行為經濟學博士學位,後來他又上了許多電腦程式和AI的課程。他一直希望將這些知識結合起來,AI科技的發展在1970年代進入了冬眠期,直到21世紀初大數據出現時才開始重新復甦,特別是自2015年以來,AI領域加速發展,現在關於AI的一切都呈爆炸式成長,他一直想把行為科學、經濟學、商業、電腦和AI都整合在一起,現在正是時候。
他從劍橋大學跳槽新加坡國立大學,主要是因為新加坡國立大學為全球AI研究與教育的標竿大學,該校於2021年在他的主導下成立「服務人類的AI技術中心」(Centre on AI Technology for Humankind,AiTH),全力推動跨學科教育改革。
德克雷默親自擔任AiTH首屆中心主任,他讓學生使用生成式AI寫論文,因為他認為AI就是一個工具,學生必須知道如何使用,以後成為商業領袖,才知道如何發揮批判性思考,使用AI做出更好的決策。
不過他也認為,一個健康理性、未來導向的社會不能過度強調技術教育的重要性,而弱化了社會科學的效用。如果過度凸顯技術而邊緣化社會科學的地位,那我們精心教育出的下一代菁英就有可能淪為像機器一樣思考、行動和推理的人。這些不具備社會科學常識、無法進行良好人際互動的「半成品機器人」對於當今社會,又有什麼價值?
過去20幾年為了教書和做研究,德克雷默幾乎走遍大半個地球。他在英國、新加坡、美國工作過,也在中國度過了相當長的時間,還娶了中國妻子。有人問他,體驗過這麼多不同文化,覺得差異在哪裡?
德克雷默表示:「對我來說,文化其實就是行為的表現。歸根結底,大多數人想要的東西都是一樣的,只是表達方式不同而已。」例如,他出生在比利時,也有荷蘭血統,他們的溝通就是非常直接,與其他地方的人不太一樣。
他也觀察到歐美和亞洲對於AI的態度有點不同。
在亞洲,大多數國家更願意更快進行實驗,例如中國,只要政府支持,事情就能發展得更快,創新就會更快發生,而亞洲社會的人,也比較願意成為實驗的一部分。反觀,自動駕駛在加州的試驗就屢屢受到阻撓,明明幾年前政府和民間還很大力支持的事情,會突然因為一些事件,造成輿論反轉,而讓整個計畫叫停。
不過,這並不代表亞洲在AI方面的發展終將超越西方,因為人類常常因為與他人的偶遇或談話而靈光乍現,突然想到一些拋諸腦後很久的想法,創新往往由此而來。有時亞洲進展很快,但那真的是創新嗎?真的是重大突破嗎?有時西方進展較慢,但從長遠來看,他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劣勢。
David De Creme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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